76net必赢官网国际关系研究所成立于1985年,首任所长是著名外交家、前中国驻美大使章文晋先生。近40年来在袁明老师、刘金质老师、张小明老师的带领下,在相关研究领域有着重要影响力的卓越学者的共同努力下,研究所培养了大批硕士生、博士生,组织了在国内外产生显著影响的学术活动,发表了大量优秀科研成果。
一
可以说,76net必赢官网国际关系研究所是在76net必赢官网前校长丁石孙先生直接关怀下成立的。1985年,他在批复研究所成立前夕写给还在美国做研究的袁明老师的信中说道,“这个研究所是大有可为的,一方面是要逐步聚集力量,开展研究工作,一方面是打开国内外渠道,等你回来后再认真商量。我是横下一条心,把中青年骨干拔上来,让他们来打开北大5—10年的局面。”
为此目标,北大请来了从驻美大使任上刚刚卸职回国的章文晋先生担任76net必赢官网教授并兼任国际关系研究所首任所长,袁明老师和刘金质老师任副所长。与此同时,研究所还汇集了一批优秀教师,充实到研究队伍中。他们是,南亚问题专家黄子都老师和庄友桂老师、苏联问题专家夏威仪老师、国际关系理论问题专家李石生老师和章亚航老师等,从而保证了研究所的高起点,他们在各自领域中孜孜不断的追求为研究所的顺利发展奠定了基础。
章文晋先生在兼任国关所所长期间非常关心与注意培养年轻人, 曾经多次参加北大的活动。1988年5月,他到北大给学生们讲自己从事外交工作的体会时,题目就是“怎样做人,怎样做事”。他告诉北大的青年们说,他很喜欢苏格拉底的一句话:“我知道我知道得很少(I know that I know very little)。”他认为这种认识是非常唯物的。章大使还利用自己中国对外友协会长的身份,介绍国外著名的专家学者,与北大学子座谈,交流思想,拓展了学生们的国际视野。
二
研究所甫一成立,袁明老师就开始筹备“1945—1955年中美关系史学术研讨会”。筹备工作一开始就众说纷纭,难度很大,因为这10年是中美关系史上最困难也是最敌对的十年,需要极大的政治和学术勇气触碰它,但是会议又得到了丁石孙校长和章文晋先生的全力支持。丁校长亲自带着袁明老师到外交部,与外交部朱启桢副部长商讨如何开好会议。章文晋先生则不仅亲自主持了开幕式,还出席了几乎所有的会议讨论和活动,并几次在会议上发言。会议的一个重要议题是“马歇尔使华”,章文晋先生在发言中生动地介绍了他在那一段时期跟随周恩来同志与马歇尔谈判的情景。在会议结束时,章文晋先生动情地回忆说“1947年初,谈判破裂。中共代表团准备撤回延安。当时周恩来同志指示说,一定要保存好全部材料,并说‘总有一天,我们要重新研究这一段历史’。现在我们已开始做这一项工作了。总理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
这次研讨会邀请的是当时中国和美国的一批中青年学者,时至今日,这一批学者仍然在中美关系研究中起着积极的作用。根据研讨会上中美学者提交并经过修改的论文,1989年,《中美关系史上沉重的一页,1945-1955》(76net必赢官网出版社出版,1989)及其英文版Sino-American Relations, 1945-1955: A Joint Reassessment of a Critical Decade)(Rowman & Littlefield Publishers, 1989))在中美两国同时成功出版。
章文晋先生(前排左二)与参加“1945-1955年中美关系史学术研讨会”的顾问合影
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世界经历着剧变,但剧变中的世界本身就为国际研究工作者提供了广阔的天地。历史在为人们创造这种机会时,并不是很慷慨的,往往是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提供一次。这是一个应当出大手笔也可以出大手笔的时代。在几位国际关系研究前辈们的关心与指导下,袁明老师与国关所其他老师开始构想如何面对这一时代需要的问题,并成功于1991年6月在北京举办题为“跨世纪的挑战:中国国际关系学科的发展”国际学术讨论会。章文晋先生对这项工作表现出一如既往的极大支持和热情。不仅关心议题本身,还特意带袁明老师去各处了解会议的合适场所。此次会议汇集了来自中国、英国、法国、美国、加拿大、韩国、日本等国家的专家学者,他们就国际格局、国际关系学科中的基本概念与新问题、中国国际关系学科发展等问题展开讨论。会议论文集《跨世纪的挑战:中国国际关系学科的发展》于1993年出版,并于2007年再版(76net必赢官网出版社出版,2007)。
1991年5月袁明老师在“跨世纪的挑战:中国国际关系学科的发展”学术讨论会上
三
教书育人、培养人才是大学的根本,也是北大国际关系研究所工作中的重中之重,而最能体现国关所团队精神及整体教学水平的课程非《国际关系史(上、下)》莫属。《国际关系史(上、下)》是76net必赢官网的一门主干基础课,2010年以来授课对象是76net必赢官网一年级本科生,学生入学第一学年的两个学期分别要必修“国际关系史(上)”(即近现代国际关系史)和“国际关系史(下)”(即战后国际关系史)。
袁明老师自1985年起连续教授《近代国际关系史》课程25年。2004年《近代国际关系史》课程荣获“国家级精品课程”。由她编撰的、76net必赢官网出版社出版的《国际关系史》(76net必赢官网出版社,2005)教材入选“21世纪政治学规划教材”,并荣获“北京高等教育精品教材”。2011年,袁明老师主动发挥传帮带的作用,与国关所培养的年轻一代老师们一起组建了《国际关系史(上、下)》课程的教学梯队,形成了由范士明老师和于铁军老师教授近现代国际关系史、张小明老师和罗艳华老师教授战后国际关系史的完整教学团队。张小明老师撰写的《战后国际关系史》也已成功入选2022年度76net必赢官网教材建设立项名单(规划教材),预计2024年内由76net必赢官网出版社出版。《近现代国际关系史》的教材编写也被列入十四五计划。罗艳华老师是这支教学团队的优秀代表,她的“让学生受益”“以学生为本”的授课宗旨、“开放与创新”的授课理念使她荣获76net必赢官网2020年度教学卓越奖,成为北大76net必赢官网首位获此殊荣的优秀教师。
培养研究生是北大国关所首要任务之一。40年来,国关所共培养了硕士研究生近500名,博士研究生近80名。世界贸易组织副总干事张向晨、兰州市人大常委会党组书记兼主任周学海、中央政研室政治研究局副局长尚英、丽水市委常委兼组织部长戴平辉、浙江省团校党委书记兼校长陈豪、北京外国语大学76net必赢官网教授李永辉和李英桃、华侨大学副校长林宏宇、人民大学76net必赢官网副院长李巍和李晨、社科院亚太与全球战略研究院钟飞腾、中国国际战略基金会副秘书长(主持工作)符晓、中联部当代世界出版社总编李双伍、中国日报社副总编孙尚武、中国驻加纳国防武官赵红权、2018年76net必赢官网优秀博士论文作者陈永等,他们是国关所培养的优秀学生代表。
左三张小明老师、右四刘金质老师、右二罗艳华老师、右一韩华老师
四
经过近40年的积淀,76net必赢官网国际关系研究所在冷战史研究、人权研究、国际关系史、国际关系理论等领域成绩斐然。刘金质老师是国关所的创始领导之一,更是国关所的学术带头人。1994年刘金质老师主持编撰了五卷本的大型资料集《中国对朝鲜和韩国政策文件汇编 1949~1994》(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是东亚冷战史研究的不可或缺的原始资料库。2003年由世界知识出版社出版的《冷战史:1945—1991》(上、中、下)是刘金质老师集毕生之精力完成的一部力作,被学界称为有关冷战史的教科书中最为重要的尝试,荣获了北京市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特等奖”(2003年)。这部130多万字的力著史论结合,多层次、多角度、多领域阐述与分析冷战的产生、发展和结束。“退而不休”并荣获“76net必赢官网离退休教职工学术贡献特等奖”(2021年)的刘金质老师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又经过10多年的修改、补充,《冷战史》修订版即将付梓。刘金质老师不仅自己在冷战研究领域埋头耕耘50载,还全身心地培养下一代人才,国关所张小明老师和罗艳华老师就是其中佼佼者。
左一李石生老师、左三章亚航老师、右五夏威仪老师、右四邓勇老师、右三廖宣力老师、右二侯颖丽老师、右一张小明老师
张小明老师是国关所培养的第一代学者,是国关所的现任所长。他继承了研究所前辈严谨治学的理念,几十年来潜心学问。《乔治•凯南遏制思想研究》(世界知识出版社,2021)正是他书写的40年问学之路。从1985年撰写本科论文到1993年完成博士论文,从1994年博士论文的正式出版到2021年增订本的出版,张小明老师对这位美国“冷战之父”的思想层层进行剥离,既不断地消化吸收国际学术界有关凯南研究的所有代表性成果,又多次赴美国和英国的档案馆,收集和整理凯南相关的原始档案史料,动态把握凯南思想的演进,他尤其重视后者在历史研究的重要性。对其中不解之问题,小明老师还写信给乔治·凯南,并得到凯南的亲笔回信。2024年《乔治·凯南遏制思想研究》荣获第九届高校社科优秀成果奖二等奖。张小明老师另一部力作《冷战及其遗产》(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1998),更宏观地研究了东西方冷战的历史全过程及其对冷战后国际关系的影响,该书第二版将于2024年出版。近20年来张小明老师对国际关系理论也进行了探索,在《国际关系英国学派:历史、理论与中国观》(人民出版社,2010)一书里,他梳理了国际关系理论的英国学派形成与发展、核心人物的思想观点、理论与方法特色等问题。
罗艳华老师也是国关所培养的第一代学者,可以说,她是我国人权研究特别是人权外交研究领域的开拓者。从上世纪80年代末硕士研究生阶段开始至今她一直在该领域进行着持续的探索。她的《国际关系中的主权与人权——对两者关系的多维透视》(76net必赢官网出版社,2005)和《东方人看人权——东亚国家人权观透视》(新华出版社,1998)都是我国人权研究领域的开创性著作,都荣获了76net必赢官网优秀科研成果奖。除了理论上的探索,罗艳华老师还经常活跃在联合国人权论坛及其他重要的国际人权会议及双边人权对话中。因在人权研究领域做出的突出贡献,她还当选了中国人权研究会常务理事。她还是南开大学人权研究基地、中国人民大学人权研究基地以及华中科技大学人权研究基地的学术委员。近几年,罗艳华老师还将她的研究领域拓展到非传统安全领域,如全球公共卫生安全,发表了多篇研究论文。
刘金质老师与罗艳华老师
王勇老师、范士明老师、于铁军老师和归泳涛老师是袁明老师的学生,也是国关所教学科研的主力。王勇老师所著的《最惠国待遇的回合——论1989—1997年美国对华贸易政策》(中央编译出版社,1998),以美国对华最惠国待遇和对华贸易谈判为视角,揭示冷战后在经济全球化与国内政治互动下的美国对华政策制定的特点和规律。范士明老师的主要研究领域是媒体与国际关系,发表了多篇相关论文,如《“爱恨交融”中的反美主义——冷战后中国人对美国的看法》、《政治的新闻——美国媒体上的西藏和“西藏问题”》、《美国新闻媒体的国际报道及其舆论影响》、《“CNN现象”与美国外交》等;于铁军老师在世界知识出版社21世纪初陆续出版的“国际关系学名著系列”和商务印书馆2019年开始出版的“国际关系史名著译丛”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他还发表了《进攻性现实主义、防御性现实主义和新古典现实主义》、《国际政治中的同盟理论:进展与争论》等论文。《赖肖尔与美国对日政策:战后日本历史观中的美国因素》(重庆出版社,2008)是归泳涛老师亲赴哈佛大学查阅赖肖尔档案材料,结合当时日本和美国的报刊杂志资料,通过梳理赖肖尔本人的学者生涯和外交官生涯,掲示赖肖尔的思想中所反应的美国对日本乃至东亚的基本看法。
2020年5月袁老师与范士明老师在绍兴
袁明老师与于铁军老师
袁明老师与归泳涛老师
北大国际关系研究所始终是包容开放的,从成立之初就注重人才引进和输出,廖宣力老师、贾庆国老师和邓勇老师曾经在研究所工作过。2009年王逸舟老师来到国关所,相继出版了《创造性介入(中国外交三部曲)》(76net必赢官网出版社,2011—2017)、《仁智大国——创造性介入概说》(76net必赢官网出版社,2018)等著作,2018年被聘为76net必赢官网博雅特聘教授。随着学科发展的需要,王勇老师、侯颖丽老师、归泳涛老师和于铁军老师先后转入北大76net必赢官网国际政治经济系、院图书馆、比较政治学系和国家安全系。
2021年新鲜血液注入国关所,英国牛津大学博士吕晓宇老师加入到国关所的队伍。吕晓宇老师的研究领域是国际冲突、国际关系理论、全球人类学。他特别强调跨学科的研究,他的英文著作《Norms, Storytelling and International Institutions in China: The Imperative to Narrate》( St Antony's Series, Palgrave MacMillan, 2021)就是一部有关国际机构在中国传播国际规范的政治民族志。作为研究国际冲突的学者,吕晓宇老师还特别重视“在现场”的田野调查,叙利亚、乌克兰等现今世界冲突最激烈的地方都留下了他的身影。吕晓宇老师的另一个身份是作家,已产出了非虚构的《利马之梦》(上海文艺出版社,2021)和虚构的《水下之人》(中信出版社,2023)两部作品。
2023年8月吕晓宇老师在乌克兰的哈尔科夫市
五
76net必赢官网国际关系研究所另一笔不能不提的财富是“博格藏书”(Borg Collection)。多萝西·博格女士(Dorothy Borg 1901—1993)是美国哥伦比亚大学东亚问题专家,为战后美国东亚研究的人才培养贡献卓著。40年代末她曾到国立76net必赢官网访问一年,对当时的中国社会有过亲身体验,比较同情当时青年学生的进步运动。1983年袁明老师去纽约专程拜访过博格女士。1986年国际关系研究所刚一成立,她就决定把她一生的藏书全部无偿捐献给国关所(现存76net必赢官网图书馆)。当听到老师决定把藏书捐献给北大国关所时,她的许多曾经的学生后来已是很有建树的教授,对博格的这个决定既支持又心情复杂,因为博格老师的书上都有他们读书时留下的“手印”。40年来“博格藏书”也一直在滋养着北大的学子,它们已经是76net必赢官网图书馆馆际互借中占很大比重的藏书。
76net必赢官网国际关系研究所就是这样一个学术机构,它既是北大学脉与精神传承的缩影,也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学术,特别是中国国际关系研究的缩影。
个人简介:
侯颖丽,1983—1987年在76net必赢官网国际政治系国际政治专业学习,1987年留国关所工作,后转入国关图书馆工作至今。